讀者投稿

家庭與危機

作者：奇樹@4砵典乍街

插畫: 小魚

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（Heraclitus）有一句名言：「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，因為無論是這條河還是這個人都已經不同。」（No man ever steps in the same river twice, for it's not the same river and he's not the same man.）同樣地，隨著生命週期（life cycle）的前進，家庭亦會經歷不同的階段和蛻變。面對改變，原來的互動模式需要轉換，這考驗着家庭的韌性。

比方說，當伴侶迎接第一個新生兒，家庭多個層面都會出現變化。養育一個嬰孩所花費的時間精力，令大人們把自己的需要擱置一邊。其中一人可能要放棄事業，全職居家看守，家庭的相處時間、打掃雜務、儲蓄與財富分配，全部要重新協商。假如小孩要委託祖父母或家傭照顧，又會牽涉到更多關乎權威、空間、隱私、報酬等議題，這是系統性思維會關注的面向。

有些關口是大部分家庭都會經歷的過程，如搬屋、生小孩、孩子上學、離家、到退休、喪偶。這些隨年月上演的階段，可以理解為橫向的跨代壓力（trans-generational stresses）。同時，每個家庭都會有他們獨特的「事件」，事件標誌著特殊的意義；一個家長的工作升遷，隨時埋下了夫妻感情疏遠、以致婚姻破裂的芽苗。除了離婚再婚，家中有人患病、意外受傷、甚或身亡，這類突如其來的事故，屬於直向的危機。

危機伴隨的未知數，考驗家庭系統的應變力。面臨壓力，固有的處理問題方式會暴露破綻：人際關係潛伏的不和會浮現，單向的溝通橋樑會全面崩塌。關係的裂縫讓人得以窺探更深層次的矛盾，包括價值與期望、成長的創傷等等。

世上唯一永恆不變的就是變化存在這回事，那麼穩定和彈性要怎樣兼容？如何分辨什麼是擇善固執，什麼是故步自封？這既是爭辯數世紀的哲學迷思，亦是日常生活的種種抉擇。但願生活讓我們都變得更有智慧！